献huā的少年儿童很快选好了,赵传一因为皮肤白,个子高入选了――他是极少数不是农家出身的孩子。让众少年一阵yàn慕。这种荣誉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与得到的。
忽然大炮台――烽火台现在大家都如此称呼了――上冒起一股白烟,一声礼炮响了起来。在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们一下子安静起来,舰队进港了。
方非扫了一眼刚刚赶来的护士和秘书班的学员,她们刚刚列队完毕,一个个还气喘吁吁,看来这段路是xiǎo跑着来得。方非过去专管showgirl,对nvxing如何表现最佳状态有着敏锐的感知力,他立刻就发觉灰尘和汗水严重影响了某些人的面sè,特别是嘴chun的颜sè――明显的发暗,没有表现出一种健康的红润。而眉máo、头发上的灰尘,在阳光下也显得特别显眼。
“快拿máo巾打水。”方非一声令下,身边所有的土著办事员和干部马上行动起来了。方非对这种事情是早有准备的,脸盆、máo巾、口红、梳子、针线……可能有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有元老对方非如此的准备觉得多此一举,方非心想老子带队去chinajoy的时候,带得东西比这个多十倍都不止,光备用的袜子就不知道要多少。
方非看了眼正在进入的港湾的舰队,靠岸、搭跳板起码还要十分钟,这点时间差不多够了,他下达着命令:“大家动作快一个个给nv孩子们收拾干净”
说着他自己先绞了一把máo巾,chā了一把梳子在口袋里,跑进了护士队伍。一个办事员赶紧端着脸盆跟了过去。
方非动作飞快的把一个nv孩子的脸和脖子擦了一遍,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她们已经被训练的绝对服从上级的权威,所以一动不动的继续站着。方非丢下máo巾,仔细的看了看,用梳子迅速的梳了下nv孩子的刘海,接着他把手一伸,旁边的一个办事员立刻奉上一盒口红,他用一次xing棉签挑了一点涂在嘴chun上。
“自己抹开”说着他立刻闪到了下一个人的面前。
这一连串动快快如脱兔,令其他同样在帮nv孩子们修饰的办事员们心生敬畏之情――方主任果然不凡不到十分钟功夫,六十个人都大致收拾了一番
正当方非松了口气之际,一辆吉普车忽然赶到,一个急刹停在海关大楼的后面,车上跳下的正是督公。督公穿着一身旧版的立领干部服,身后还跟着提公文包的侯闻永,一脸严肃,穿着同样的四兜立领干部服,上衣口袋里还chā着一支戴笔帽的铅笔。
马千瞩下车之后扫视了下整个码头上的人群,又看了看悬着全旗正向栈桥靠上来的舰队旗舰。大步的往前走去,负责整个码头的欢迎工作的办公厅的土著干部赶紧迎了上去在前引路。
30秒之后,喇叭里开始播放《团结友谊进行曲》,在休息棚内休息的元老们一个个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一个个摆出凝重的姿态,阔步昂首的紧随着马千瞩往栈桥而去。
旗舰上,扶梯跳板已经架好,一名装束利落的海兵队礼兵束着专用的礼宾用白sè武装带,正步从战舰上下来,一个漂亮的转身,举手敬礼。乐曲停,军号手吹奏军号。文德嗣几乎是踏着步点从跳板上下来,他身穿海军制服,先在扶梯口稍挥手致意,随后缓步走下扶梯,经过礼兵的时候来了个干脆简练的举手礼。
马千瞩提前大约五秒来到跳板前,此时俩人正好照面。督公伸出手去:
俩人有力的握手,后面的元老可以看到他们还说了几句话,俩人都是满面chun风,面带微笑,但是说了什么没人听见。
“……马国务卿在在码头主持仪式,隆重欢迎完成了广州战役胜利归来的文主席,陈部长等一行,并对他们在珠江流域的作战行动的伟大胜利表示祝贺……”
张雨结结巴巴,不过普通话还算标准的播音通过电线传播到临高的许多地方的高音喇叭上。当然,在百仞城里的元老们立刻切断了高音喇叭的开关,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不过在其他地方,土著们饶有兴趣的聚集在高音喇叭下面,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个话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光这个话喇叭里能够传出声音就令他们着mi了。
“……少年儿童向文主席、陈部长和英雄的海军、陆军和海兵队战士献上鲜huā……”
赵管家在账房里chou着烟,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听着县城里的高音喇叭的实况转播。临高县城里的高音喇叭已经逐渐成为县城里的一样具有重要影响力的设施。居民们也从惊讶,好奇到习以为常。大家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五点开始播放的《运动员进行曲》和随之而来的高山岭报时台的准点报时。除了临时chā播的紧急通知之外,播音从每天上午的五点到中午十二点,然后从下午四点到晚上的八点。大部分时间是播放音乐和戏曲,其他时间播放新闻、农业节目、供求消息、船只开航和到港之类的消息,也播放广告――当然投放的主要是澳洲人自己。
赵管家已经习惯了耳畔的这种喋喋不休,有时还会跟着音乐哼几声。他对正在播放的内容听不大明白,只知道大约是某个澳洲人的大官回来了,其他人在码头迎接之类的。他更感兴趣的是随后的地方戏曲栏目,会播所谓的“粤剧”――也就是所谓的广东大戏。赵管家不是临高土著,对用临高话演唱的木偶剧不甚了了。但是对广东大戏还是情有独钟的。当然澳洲人放得广东大戏和他听过得不大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用的粤语演唱,而不是戏棚官话――这让他听起来更觉得顺耳愉悦,其次不但曲调唱腔有所不同,而且剧目要多得多,听起来亦愈加华丽圆润,比他少年时在广东听过的名角不知道好上多少。赵管家一直觉得很奇怪,难道澳洲也有人唱粤剧么?
他在账本上仔细的记下一笔笔的开销――这是身为管家的重要责任。刘府算不上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家,收租的土地也不算多,一年所得只能算是大概支应mén户开销罢了。家里使唤着二三十个大xiǎo家奴,刘老爷还要托人从琼山广州买书买文房四宝;周济贫苦的百姓、士子、族人和亲戚;平日里还平时县里的士子、乡绅来拜访,必要的招待也少不了,而刘老爷每年还要去琼山、儋州等地,拜会下过去的师友……林林总总,开销是相当可观的。赵管家量入为出,好不容易才能勉强保持收支平衡,有时候免不了寅吃卯粮。直到最近一年,老爷在茉莉轩书院兼任山长,虽然不能常常到书院讲学,澳洲人还是每个月支300元流通券作为车马费。开始刘大霖拒绝这笔收入――这倒不是他要划清界限,实在是因为他当初声明过担任山长只是义务的。最近,在赵管家的一再诉苦家计开销困难之后才勉强允许收下这笔钱。
“若是家里有大事,恐怕就要卖地了。”赵管家把最近延请医生和抓yào的开销记入账本。眉头紧蹙。这所谓的大事,就是刘老爷的后事。
最近一个多月来,刘老爷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渐渐得开始卧chuáng不起了。虽然四处延医服yào,医生还是从徐闻那边重金请来得――临高本地没有像样的医生,过去县里最好的大夫是润世堂的店东杨世祥,但是最近他去了安国,至于澳洲人开得医院,尽管听说过他们医术jing妙,甚至能够开膛破肚的替人治病,但是这种名声对不是穷得走投无路或者病得要死,士绅们来说反而使他们望而却步。大家还是比较相信中医。
但是这重金请来的大夫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了一通大家听不明白的话之后开了方子就走了。照着方子抓yào吃了十几天并不见效,病势渐渐的重了起来。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这就要提前预备起后事了,一则是“冲喜”,二来也怕一旦病故毫无准备,会被别人笑话。为刘大霖办后事这笔开销从何而来就成了赵管家最近一直伤脑筋的事情。
以刘大霖在本县的声望地位,这个后事绝不能办得太寒酸――全县有头有脸的人都要来祭吊,太寒酸了没法jiāo待,起码也得上一百多银子才能开销过去。
赵管家把账本上的数字算了又算,盘了又盘,也没有找到哪里能找出一笔闲钱来。刘家即没有有钱的亲戚可供借款,而且家训也绝对不许借钱。思来想去只有卖地了。但是刘家的土地原本就不多,临高的土地价格也不高。再卖掉一部分土地以后刘家的家计开销就会愈加吃力了。
“唉”赵管家思量了半天,想不出有什么妙计,叹了口气,“只好剜rou补疮了”
但是剜rou补疮也不好办,临高的田地不太值钱,买主更是寥寥。急切之下也不是随时随地可以卖出去得。赵管家一时间一筹莫展,最后想到了澳洲人。
虽然刘老爷不许向澳洲人开口求索,但是卖地给澳洲人,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刘家也没得什么澳洲人的好处,落不下任何的口实。想到这里,他决定这几天就到百仞城去一趟,见一下儿子,和他商量此事,尽快把这事情落实下来。
高音喇叭里隐隐约约的出来了“……今天来到博铺参加欢迎仪式的有:中央政务院国务卿马千瞩、企划院院长邬德、仲裁庭庭长马甲、执委会办公厅主任萧子山、……临高县咨议局执事李孙乾,委员黄禀坤、张有福、林全安、符柏文……等出席了欢迎仪式……文主席亲切的和与委员们谈了话。李孙乾委员说:文主席您辛苦了。文主席说:我不辛苦,你的身体看上去很健康,要多注意休息……”
县咨议局的委员们也在欢迎的人群中,甚至临高县衙也派出了王兆敏来充当代表,文德嗣专mén和县咨议局的委员握了手。一时间锣鼓喧天,他和其他人一起接着接受了临高各界群众的欢迎。最后,锣鼓停歇,临高修院合唱团合唱了由吴院长作词作曲的《耶路撒冷》。
最后,由芳草地的学生们一起高唱《光荣与希望的土地》。文德嗣等人面带微笑的听完了演唱,对合唱团、学生和出席欢迎仪式的所有人表示了感谢,随后他和陈海阳等元老们在分别上了马车,一辆又一辆的黑sè的红旗马车,在特侦队司令部队员骑着的电动车的护卫下往百仞城而去。
方非目送着车队离开,送了一口气。整个欢迎仪式没有出大问题。他一面和冉耀沟通,开始疏散人员,一面关照记登高等人收拾一应欢迎用的装备器具,逐件点收入库。特别是那些横幅,都是棉布的,申请到手很不容易,要给偷去了就麻烦了。
为了这个场面,他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在17世纪玩这套比21世纪难100倍都不止。21世纪的人起码见过这种场面,这里的土著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能干些机械执行的工作。连一点xiǎo事也必须亲力亲为。而方非脑mén子前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就是年会。
原本准备和中秋合办的祝捷年会因为“珠江出阵”被延后了,一直延到十一月份。这次元老院常委会决定不再延期,以庆祝“海陆双重胜利”的名义单独举办一次大规模的庆功宴会。当然,这次庆功大会之所以被这么快的提上了议事日程,和北美分舵的一干人积极活动有着重要的联系。这批人中有好几个选上了元老院的常委。而他们对现行政治状态的不满和急于想通过年会的方式扩大北美系的影响力的企图都使得他们竭力促成此事。
方非不知道为什么钱水廷等人对开这个年会如此的热衷,特别是郑尚洁从广州撤回来之后,除了每天和李梅商量搞临高版紫明楼的事情之外,就在筹划这个年会。她还提出了一整套的年会的方案――完全是美式的风格。比原先方非的方案复杂十倍。
不过,郑尚洁的方案在元老院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大家都希望乘着这次大捷的机会松快松快紧张的心情。找个借口吃喝玩乐一番。不少人已经买了“生活秘书”,也急于向这些nv孩子炫耀一下“澳洲式生活方式”。
这几种因素hun合起来,最终办公厅终于批准了郑尚洁的搞个“大party”的方案。
当然,方非主要是对某些事情不太在意才会搞不清为什么。只要对穿越集团内部的结社活动稍有留意的人就知道北美分舵的企图是什么。
自从杜雯在全体大会上争取到元老的自由结社权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部完整的结社法案。这部法案大致是抄奥地利的,不过根据穿越集团的具体情况又作了改变,其中最主要的二条是:社团只准接受元老作为社员,其次是社团的经费采用定额制度,即每个社员缴纳的经费必须是一致的,会费额度必须报办公厅批准。未经许可不得向社团捐助大笔献金,也不得将产业给予社团。
马甲很清楚:结社的最终结果是在穿越集团内部形成不同政治诉求的xiǎo团体。这个前景恐怕是无可避免的。即使没有所谓的结社权,派系和山头也会自己形成。有没有结社都不会有多少改变。而某些派系根本就没有结成社团。只许元老加入的条款主要是为了防备有元老利用土著势力来压迫元老院的其他派系。而会费的限制是防止有社团滥用资源。
总得来说,元老们对结社本身兴趣不大――大多数人对政治的兴趣不高,更对在工作之余还要参加社团活动提不起兴趣来,至于要管理社团,那更是许多人敬谢不敏的事情――管理平等的元老哪里有管理毕恭毕敬的土著人员来得爽气。所以社团法通过差不多一年来在办公厅登记成立的社团只有:斯巴达克团、funv联合会、土著权利保护协会、法学俱乐部、比例模型俱乐部、蒸汽朋克团和宅党。
其中斯巴达克团和funv联合会的发起人和主席都是杜雯。前者是当然是所谓的“左翼政治派别”,后者是是“funv权益保护组织”。不过迄今为止,前者几乎就是杜雯一个人的社团,后者,经过她的积极活动,差不多把所有的nv元老们都拉了进来,还开展过一些活动。除此之外,最为热闹的就是宅党了。
宅党是在第二次全体大会结束之后不久成立的。对第二次全体大会确立起来的政治体系赶到忧心忡忡的北美分舵的人员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聚集在博铺的飞云号游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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