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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语料库的初中英语课堂教师话语重复现象及功能探析

赵佳怡 牟金江

摘要：重复是一种普遍的语言现象，也是教师课堂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构建高效课堂师生互动，探究教师话语重复本身的类型特点、功能特点及相关性与有效性，本研究以2021-2022学年Z省某外国语学校八年级的30节英语常态课为研究对象，通过转录、编码、标记，自建小型语料库，观察分析初中英语课堂中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的分布情况。研究发现，教师话语重复在教师课堂话语中占比较大，不同的分类维度映射出不同重复类型的使用倾向；教师话语重复的功能表征涵盖分析框架中的所有功能类型，呈现多样化，但部分功能易受课型影响；三个维度的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均有不同程度的正相关性，且指向性非常明确。本研究建议初中英语教师灵活使用不同教师话语重复类型，充分发挥其不同功能，重视其类型与功能之间的正相关作用，避免无意义重复，在常规课堂中发挥教师话语重复的不同效用以实现教学质量最优化。

关键词：教师话语重复；课堂话语；初中英语；语料库

一、引言

《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倡导教师探索精准、高效呈现教学内容的方式，构建有效的师生活动和教与学的方式（教育部，2022），而课堂即时互动中的教师话语是提高学习者语言能力的重要途径。重复作为教师话语的普遍组成部分，是教师倾听的证据，它标志着教师向学生立场的靠近（秦乐琦，2023），对包括听说读写在内的语言技能形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明确初中英语课堂中教师话语重复的类型、分布和功能能够帮助提高初中英语教师教学质量、促进其专业化发展。然而，课堂观察发现，许多教师的话语重复使用形式单一、功能单调、缺乏明显促学功能，甚至过多的习惯性重复还会阻碍学生思维的发散，降低课堂体验感。针对这一教学现象，本文以30节八年级英语常态课中的教师话语重复为研究对象，通过探究教师重复话语的类型、功能表征及其相关性，揭示现阶段初中教师重复话语使用的本质特征，以期提升教师话语重复使用的质量与效果。

二、相关概念界定

（一）教师话语重复类型

依据初中英语课堂教学特点，本研究将国外学者Tannen（2007）和国内学者李悦娥（2002）的分类相结合，从不同的维度来衡量教师话语重复：第一维度为自我重复（重复自身所说）和涉他重复（重复他人所说）；第二维度为确切重复（以相似的节奏模式说出相同的词）、变化重复（将问句转换成陈述句、陈述句转换成问句以及人称、时态或其他措辞变化）和释义（用不同的词表达相似的想法）；第三维度为全部重复（重复整句，包括语音语调准确无误的重复）和部分重复（对讲过的一部分话语进行重复，或采取重组的方式来表达交流内容）。通过这三个维度的七种教师话语重复类型，本研究对真实课堂情境中的教师话语重复进行了观察分析。

（二）教师话语重复功能

本研究采用包莉（2011）的重复功能分类框架来探究初中英语课堂中教师话语重复功能的分布情况：（1）强调突出，指教师强调重复的内容，增加其凸显度以引起学生足够的注意；（2）接纳公示，指教师在学生回答后进行跟随重复，表示认同此答案并展示给其他学生；（3）追加提问，指教师在短时间内重复问题，引起学生关注的同时敦促学生思考并说出正确答案；（4）补充完善，指教师在学生回答完毕或自己结束话语的情况下重复所述并对其增补，令表意更加完整准确；（5）确认核查，指教师使用重复结构确认学生提供的信息是否准确和其想表达的意义，或对自己的话语再次核实和确认；（6）衔接引领，指教师少量重复之前话语以与将要表达的内容进行衔接而不显得过于突兀；（7）偏误纠正，指教师在进行重复时更正之前话语中含有偏误的地方；（8）释义性重复，主要包括中文和英文释义重复，前者为对被重复话语直接翻译，后者为对被重复话语的简单英文解释。

三、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的分布情况及其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以Z省J市某外国语学校2021-2022学年的30节初中英语常态课（以下简称L1、L2、L3……L30）为研究对象，30节课共由4位教师执教（以下简称T1、T2、T3和T4），课型包括听说课11节，阅读课14节和语法课5节。研究聚焦初中英语常态课中教师话语重复的类型、功能分布及其相关性分析，通过在Antconc软件中自建小型语料库，SPSS26.0辅助数据统计与分析的形式得到如下相关结果。

（一）教师话语重复类型分布特征分析

首先，本研究对教师每节课的教师话语重复次数进行了统计分析，其分布如图3.1.1所示。

由图3.1.1可知，整体上，30节课中教师话语重复共计出现1488次，平均每节课49.60次。因本研究所选取的30节课平均每节时长约39.19分钟，可得平均每分钟教师话语重复次数为1.27次。此外，在30节课中，教师话语重复次数的极值为27次与89次，次数差异巨大；中位数与众数均为51次，非常接近平均值。综上所述，在所选的30节初中英语课中，教师的平均话语重复数量相对较大，但个体间差异明显。

个体上，本研究依据教师话语重复的不同维度，对每一维度中的教师话语重复类型分布做了统计与分析，结果如表3.1所示。

1. 自我重复与涉他重复

整体上，本研究共收集到教师的自我重复和涉他重复1488次。教师的涉他重复约为自我重复的4倍，即教师倾向于重复学生答案中的相关内容，以进行总结或补充。

单课上，自我重复的最大值（单课21次）和最小值（单课3次）差值为18次；而涉他重复的最大值（单课69次）与最小值（17次）差值为52次，差异更明显，缺乏稳定性。

2. 精确重复、变化重复和释义

整体上，本研究共收集到精确重复、变化重复和释义1488次。精确重复数量最多，占据教师话语重复的近一半，其中存在教师反馈不足或自身紧张造成的机械重复；变化重复数量次之，约为所有教师话语重复的1/3，多数发生在学生答题错误时教师进行纠正或强调错误；释义最具灵活性，出现的频率也最小，使用释义时，教师需要具备强大的教学机智和规范的教学用语，将学生的答案或自己的话语快速转化为相似的语言，从而加强整体理解，缺乏释义是教师需要思考的问题。

单课上，精确重复的最大值（43次）与最小值（4次）差值为39次，差异最明显；变化重复的最大值（32次）和最小值（6次）差值为26次，变化差值较大；释义的最大值（14次）与最小值（1次）差值最小，为13次。

3. 全部重复和部分重复

整体上，本研究共收集到完全重复和部分重复1488次。全部重复约为部分重复的2倍。结合课堂观察发现，教师使用全部重复的情况大致有两种：其一，用以肯定学生的答案，通常在学生回答正确简洁的情况下使用；其二，强调自己的指令，通常为布置重要的课堂活动任务时使用。部分重复则更多情况下以重复关键字词的形式出现。例如，当学生给出相对冗长的答案时，教师会提炼出关键点来吸引全班学生注意，引发思考。

单课上，全部重复的最大值（64次）与最小值（10次）差值为54次，差异明显；部分重复的最大值（33次）和最小值（6次）差值为27次，变化差值相对小。

（二）教师话语重复功能分布特征分析

根据语料库中整理筛选的统计数据，本研究对教师话语重复功能的总体分布特征进行了分析解读。整体上，1488次教师话语重复共表征了功能2751次，表明1次教师重复常常包含多种功能，具体表现为平均1次教师重复可引发1.85次功能表达。值得注意的是，除L15和L23外，其余28节课中教师话语重复均包含了8种功能，重复功能的发挥充分。但从单课看，教师话语重复功能分布不均，最大值（167次）与最小值（44次）相差123次，差距较大。此外，由于每节课的平均时长和平均话语重复次数分别为39.19分钟与91.7次，教师话语重复功能的表征次数为平均每分钟2.34次，功能的表征频繁。

对教师话语重复功能的各个类别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各功能的详细分布特点。图3.2.1展示了30节课中教师话语重复各功能表征的次数。

在所有功能中，接纳公示和强调突出表征最多，分别为847次和723次，占比30.79%和26.28%。确认核查、补充完善和释义性重复次之，分别表征了313次（11.38%）、226次（8.22%）和198次（7.20%）。剩余三项功能表征相对较少，追加提问共出现164次，占比5.96%；偏误纠正共有150次，占比5.45%；衔接引领表现最不突出，仅出现130次，占比4.73%。由此可见，几乎五分之三的教师重复功能是由接纳公示和强调突出构成的，这表明教师的重复具备突出关键信息和达成师生共识的使用趋势。

值得注意的是，教师话语重复功能的表达会受到课型影响。本研究对听说课、阅读课和语法课上教师话语重复功能进行了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显示：听说课中教师话语重复发挥衔接引领功能的次数远高于语法课；阅读课中教师话语重复发挥衔接引领功能的次数也远高于语法课。简言之，本研究中，衔接引领功能在语法课上的功能表达欠佳。

（三）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的相关性分析

基于对教师话语重复类型、教师话语重复功能内部特点的独立探究，本研究使用SPSS 26.0对不同重复类型和功能之间进行了皮尔逊相关性分析，进一步探索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之间的外部联系，具体结果如表3.3.1所示。根据皮尔逊相关性与Sig.双尾值，三个维度的教师话语重复类型和八种教师话语重复功能之间共存在正相关20对。

第一维度中，自我重复与涉他重复所体现的功能与其数量比基本持平，具体表现为：自我重复与追加提问非常紧密正相关；涉他重复与释义性重复一般正相关，与强调突出、衔接引领紧密正相关，与接纳公示非常紧密正相关。

第二维度中，确切重复与变化重复涉及的功能较多，释义较少，具体表现为：确切重复与衔接引领一般正相关，与强调突出紧密正相关；变化重复与衔接引领一般正相关，与接纳公示、补充完善、确认核查、偏误纠正、释义性重复紧密正相关；释义与补充完善一般正相关，与偏误纠正紧密正相关，与释义性重复非常紧密正相关。

第三维度中，全部重复与部分重复的功能体现比与其数量比高度相似，功能体现较为平均，具体表现为：全部重复与强调突出紧密正相关，与接纳公示非常紧密正相关；部分重复与确认核查、偏误纠正紧密正相关。

四、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的案例分析

通过定量分析，本研究发现了教师话语重复类型的分布特点、重复功能的表征现象以及类型与功能之间的相关性。为了探究不同类型教师话语重复的具体使用情况以及不用功能的具象表达情况，本节将通过话语分析来探讨真实教学情境中教师话语重复的使用情况。因篇幅有限，仅选取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非常紧密正相关”的教学片段作为典例，以期为如何在英语课堂上更有效地使用教师话语重复提供指导，具体如下。

（一）案例一

案例一选自T1执教的听说课L1（07’57’’-08’31’’）听前目标词汇的呈现环节，片段中的三处教师话语重复都体现了特定的功能，师生互动话语实录如下：

T: And also, when you …

S9: Play game.

T: Play games? [涉他重复；强调突出] Play mobile phones, and?

Ss: Listen to music.

T: Well, while arriving for working?

Ss: Listening to music.

T: Listening to music. [涉他重复；强调突出/接纳公示] Maybe very dangerous.

S10: And when you play football on the road.

T: Yeah, when you play football on the road. [涉他重复；接纳公示]

此案例中，教师就危险的交通行为向学生提问，学生则根据屏幕上的图片提示作答。第一次重复发生在S9回答后，教师使用涉他重复将学生回答由降调转为升调来强调突出，有效引导学生注意图片中“玩手机”这一具体行为，而非仅仅停留在“玩游戏”这一广泛概念上。显然，此处重复使全班学生都意识到了错误，并在随后的回答中有效规避。第二次教师话语重复发生在学生集体回答后，教师使用涉他重复进行语法纠正。通过看图，学生能够说出“听音乐”这一行为的英文表述，但仅仅停留在词汇层面。此时教师结合具体情境（while arriving for working）提问，意在修正学生原本不够准确的表达，帮助掌握正确语法。在学生正确回答-ing形式后，教师利用重复接纳和强调了正确答案，并补充“上班途中听音乐很危险”这一指向主题的关键句。此处重复有效地激发了学生回答问题的信心，于是S10随后补充“在路上踢足球也是一种危险的行为”。第三次教师话语重复在此发生，教师使用涉他重复确认S10的回答。可见，教师的涉他重复很大程度上能同时发挥强调突出和接纳公示这两大功能，也表明教师正以开放和接纳的状态进行着课堂互动，从而敦促学生避免类似错误，增强注意力，培养自信心。

（二）案例二

案例二选自T1执教的阅读课L6（05’20’’-07’26’’），片段中教师正引导学生依据文本内容探究小村庄Parkville转变成大城Arnwick经历的变化，师生互动话语实录如下：

T: So today we’re going to learn the passage about Arnwick and Parkville. Now open your book. Let’s read and answer question one: How does the Parkville become part of Arnwick? Remember which points to village, which points to city.

Ss: Parkville is the village. Arnwick is the city.

T: Parkville is the village. Arnwick is the city.

T: Then, how does the village become part of Arnwick? Find out.

T: At first, Parkville was a quiet village. Then, what happened? At last, what happened? [自我重复；追加提问]

T: So, which paragraph can you find the answer? Which paragraph? [自我重复；追加提问]

Ss: Two.

为使话语指令清晰易懂，有效达成指令目的，教师在复述问题链的过程中以重复“what happened”这一结构的方式追加提问，启发学生找出村庄Parkville变化的全过程。相似的问题结构形成鲜明的记忆点，有助于增强学生对活动意图的理解。然而在自主阅读后，无人举手应答。为激活学生的课堂活跃度和参与感，顺利推进教学流程，教师将原问题进行提炼，并再次重复关键问题词块“which paragraph”，提示学生定位具体段落，最终实现对文章重点信息的梳理。由上述两次教师话语重复可知，课堂中教师提问出现频率高但学生常缺乏回答积极性，导致课堂沉默。教师可以通过重复提问的方式敦促学生思考，或以此种方式提出附加问题，以进一步加深学生对所学文本的理解。

（三）案例三

案例三选自T4执教的听说课L5（00’58’’-05’09’’），片段中教师以问题What may cause these kinds of accident?为引，依次请学生回答，师生互动话语实录如下：

T: Now think about this question. What may cause these kinds of accident? What may cause these kinds of accident? What may cause?

S1: Because very fast.

T: Oh yes. That’s really a good point. Maybe the car overspeed, drive in a very fast speed (write on the blackboard). [释义；补充完善/释义性重复]

T: What else? What may cause it? Think about it.

S2: Cellphone.

T: Play the phone. [变化重复；接纳公示/补充完善/衔接引领] Maybe the drivers, they play their phones while driving. Very possible. What else?

S3: Sleep.

T: The driver is too tired. He or she wants to sleep. And you may say someone feel sleepy (write on the board). [释义；补充完善/偏误纠正/释义性重复]

S4: Drunk.

T: Very possible. Maybe he or she is drunk. [变化重复；接纳公示/补充完善] (write on the blackboard) Drink too much then one got drunk.

S5: Go past through red light.

T: Very possible. Yes. They didn’t pay attention to the traffic lights. [释义；补充完善/释义性重复] Pay no attention to traffic lights (write on the blackboard). Good. They didn’t pay attention to the traffic lights. Then this kind of accident happens.

S6: Take a photo.

T: Take a photo. Maybe the diver is taking a photo. Very possible.

S7: (Answers in Chinese.)

T: Try to speak English.

S7: Cross.

T: Oh, yes. This is a crossing (write on the blackboard). [变化重复；接纳公示/补充完善/偏误纠正] Right? Thank you. At the crossing there are four roads, so cars will come from the four ways then it’s easy to come this accident. What else do you want to say?

S7: If there was rainy.

T: Oh, the weather, yes. [释义；补充完善/偏误纠正/释义性重复] The weather will influence. Perfect.

此片段中包含6对类型与功能的相关关系，尤其是释义的功能表征，充分展现了教师话语重复使用的特点。教师在与S1的互动中，将其模棱两可的回答“very fast”用本节课的重点单词“over speed”进行了英文释义，起到很好的补充完善作用，利于引发学生对词汇的有意注意，感知并领会含义。随后教师与S2互动，虽然S2只输出了简短单词作为回答，但教师使用同义词play the phone精准反馈，将单词自然拓展为短语，通过变化重复来接纳公示和补充完善，这一过程也实现了与后续问答的自然衔接。在与S3的互动中，教师再次进行英文释义，词性的转变既肯定了学生的输出，又实现了其在重复中学习新知的自然语言输入，同时更是一个隐形纠错的良好契机，极具参考价值。在接下来的几轮问答中，教师先后使用了几轮重复来纠错和解惑。值得注意的是，在与S7的互动中，教师以变化重复的方式改变了词性，使动词“cross”变成了同根名词“crossing”，实现了接纳公示与偏误纠正之间的平衡；此外，教师还以释义的方式对S7 “If there was rainy”进行归纳总结，提出上位概念“weather”，更深一步推进话题，值得借鉴。

（四）案例四

案例四选自T3执教的听说课L2（19’54’’-21’38’’），片段为听后答案校对环节，师生互动话语实录如下：

T: Listen to it again. Check your answers.

（Tapes）

T: Well, let’s share … more hands this time. How about S17?

S17: The boys were ride … riding a bike and listening to the music.

T: Yeah, thank you. So do they pay attention to the car?

S17: No.

T: No! Right? They didn’t notice that. [全部重复；强调突出/接纳公示] Thank you.

教师播放了两遍录音以便学生先进行自我校对。在师生共校过程中，教师在S17答后追问“So do they pay attention to the car?”。很明显，S17能够识别骑自行车听音乐无法及时注意来往车辆的鸣笛提示，是一种危险的交通行为，因此快速简洁地回答“No”。此时教师使用全部重复，不仅重复内容，还以感叹的形式在情感上给予了突出强调，提升了回答的情感强度。此外，教师还将“No”拓展为一个完整句子，以便更好地向全班学生展示，这既增强了S17为学习共同体提供思路后的成就感与自尊心，又彰显了教师在整个互动过程中倾听者的角色，有利于帮助学生在潜移默化中习得类似的人际交往模式（秦乐琦，2023）。可见，良性的师生互动有赖于教师话语重复的巧妙使用，完全重复可以同时起到强调突出和接纳公示两种功能，促成课堂教学的高效达成。

五、研究发现与教学建议

（一）研究发现

本研究从初中英语常态课教师话语重复类型、功能以及类型与功能之间的相关性三方面进行了统计、观察和分析，得出以下几点研究发现。

1. 初中英语常态课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的分布特点

重复在教师课堂话语中具有重要地位，本研究共收集到重复次数1488次。从重复的对象看，教师的涉他重复大约为自我重复的4倍；从重复的形式看，以变化重复和确切重复为主，释义占比极小；从重复的内容看，教师的全部重复约为部分重复的2倍。本研究共收集到功能表征2751次，平均每节课教师话语重复的功能体现约91.70次，功能呈现多样化。整体教师话语重复功能表征由多到少依次为：接纳公示、强调突出、确认核查、补充完善、释义性重复、追加提问、偏误纠正、衔接引领。功能的表征还与课型存在一定关联，衔接引领功能较少在语法课中出现。

2. 初中英语常态课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之间的相关性特点

就教师话语重复类型和话语重复功能的相关性而言，本研究共得出类型与功能的相关性20种，包括第一维度5种、第二维度11种和第三维度4种。最具代表性的“非常紧密正相关”包括：涉他重复与接纳公示、自我重复与追加提问、释义与释义性重复、全部重复与接纳公示。课堂观察还显示，在特定课堂情境中，教师话语重复有显著促进学生理解，激发学生思维，反馈学生话语，纠正学生错误，深入文本主题等作用。但值得注意的是，教师仍存在无意义重复和机械重复的现象，重复的质量尚有提高空间。

（二）研究启示与建议

基于上述研究发现，本研究对初中英语教师话语重复的使用提出了如下建议。

1. 活用重复类型，发挥重复功能

教师应厘清教师话语重复的不同类型和各项功能，注意其使用的情境、方式和功效，增强学生学习能力，提升课堂效率。例如，在教书话语重复类型的选择上，教师可以通过自我重复强调课堂指令、涉他重复促进师生互动；通过确切重复肯定学生回答、变化重复引发问题注意、释义增强学生理解；通过全部重复树立学生课堂自信、部分重复精炼主题与内容核心。在教师话语重复功能的表征上，教师可以发挥接纳公示认可学生答案、追加提问加深问题深度、释义性重复解释具体词汇等，引导学生参与到“共同建构知识的语言学习过程中”（王玉虹，2017）。

2. 明确相关关系，避免无用重复

教师应明确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之间的相关关系，将相关的重复类型结合起来，或者利用教师话语重复来表达相关的功能，避免缺乏实际意义的习惯性重复，从而实现教学质量最优化，真正做到“双减”背景下所提倡的“减量提质”。例如，涉他重复或全部重复与接纳公示的正相关性能帮助教师在师生互动中认可和接纳学生答案，突出个体对学习共同体的贡献；自我重复与追加提问的正相关性能使课堂节奏紧凑连贯，也有助于问题链的生成；释义与释义性重复的正相关性可以辅助教师修正学生表述，习得规范语汇。

六、结语

综上，本研究着重研究了初中英语常态课中教师话语重复的类型分布、功能分布以及二者之间的相关性。相关数据显示，合理的教师话语重复类型选择和教师话语重复功能表征能够助力实现良性师生互动，指向高效意义对话。基于研究发现，建议教师优化教师话语重复的使用策略，灵活使用各教师话语重复类型，发挥教师话语重复独一无二的效能；明确各教师话语重复类型与功能的相关性，合理开发和组合使用各类型与功能，避免过多的无意义重复，实现课堂师生互动效果的最大化。

注：本论文为浙江省教育厅科研项目“基于语料库的初中英语课堂教师话语重复现象及功能探析”（项目号：Y202249790）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 Tannen, D. Talking voices: Repetition, dialogue, and imagery in conversational discourse［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2］包莉. 英语课堂教师话语重复结构及其功能探析［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 2012.

［3］教育部. 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S］. 北京: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22.

［4］李悦娥, 范宏雅. 话语分析［M］.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2.

［5］秦乐琦. 归纳式回音的话语策略及其意义建构［J］. 全球教育展望, 2023(5).

［6］王玉虹. 例析课堂对话中教师重复话语的功能特征［J］. 中小学外语教学（中学篇）, 2017(7).

Corpus-based Analysis of the Phenomenon and Function of Teacher Repetition in Junior High School English Lessons

Zhao Jiayi Mu Jinjiang

Abstract: Repetition is a common language phenomenon as well as an important part of teacher classroom discourse. In order to build efficient classroom teacher-student interaction and explore the type and functional characteristics as well as the effectiveness of teacher discourse repetition itself, this study takes 30 real English lessons of eighth grade in a foreign language school in Z Province in the academic year 2021-2022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builds a small corpus by transcription, coding and labeling. This paper observed and analyzed the distribution of teacher discourse repetition type and function in junior high school English lessons and their correlations. It is found that teacher discourse repetition accounts for a large proportion in classroom discourse, and the different tendency of using can be reflected by different dimensions of the types. The functions of teacher discourse repetition cover all functional types in the analysis framework and present diversification, but some are easily affected by the class type. Moreover, there are correlations between different types and functions. Based on the conclusions, this study suggests that junior high school English teachers should use different types of teacher discourse repetition flexibly, and give full play to different functions of teacher repetition. Besides, they need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positive correlations between different types and function thus avoid meaningless repetition, and exert different effects of teacher discourse repetition to optimize teaching quality.

Key words: teacher discourse repetition; classroom discourse; junior high school English; corpus

（本文首次发表在《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23年第11期）